虞子宁

顾曲周郎

他他【新乐】

  张佳乐最开始是百花的副队长,后来因为孙哲平手伤退役,张佳乐不得不咬着牙一个人扛起百花的担子一往无前,走了好几年。
  他退役后,一瞬间有那么一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得开个小号在网游中为他的百花弥补些什么。叶修来找过他,问他要不要拿个冠军来玩玩儿,他承认,他心动了。他知道有叶修在的地方,肯定能闪闪发光。可是他赌不起,他没有时间,也不敢拿他背负的所有和孙哲平共同的冠军,来赌一场叶修的归来。
  后来霸图的经理找上他,希望张佳乐能加入霸图。他的账号卡也会收购而来,缔造四位全明星老将的阵容,直取桂冠。张佳乐同意了,不过不是因为俱乐部的种种优待,而是因为QQ上石不转发来的消息。
  “霸图需要你”
  张佳乐其实有些惊讶,这话他以为会是韩文清来找他说。毕竟他对黄金一代开始的新生选手都不太熟。除了黄少天和苏沐橙能多说些话,其他人都不怎么交流。他对这位联盟中失误最少的奶妈,和叶修共称“四大战术大师”的人,不怎么了解。噢不,除了在打霸图的时候他和孙哲平对张新杰的战术有所研究。此外,他实在想不出来和张新杰有什么接触。可是在张新杰的这句邀请下,张佳乐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好”
  从此,霸图不但多了一位远程攻击手,石不转的身前更多了一道屏障。百花缭乱未亡,石不转前方的光影就不散。
  刚到霸图,张佳乐其实还不太适应。Q市的天气,铺天盖地大漠孤烟石不转的海报,以及队里太过于规范的作息表。特别是晚上休寝的时间太早,让张佳乐这个在百花没人管,和孙哲平大半夜一起复盘研究的人,痛苦不已。还有每日的晨跑,张佳乐在开始打游戏以后就再也没体会过这种被管的像高中军训时的生活了。这些很多都被他渐渐接受,就是在队员喊“张副”的时候下意识转个头,又若无其事的哼着歌离去。霸图的蜂蜜向来使用百花牌的,所以张佳乐每次调水喝时总是叹一口气,愣神很久。后来被张新杰注意到了,默默将蜂蜜换成了其他牌子。这一点让张佳乐不由对这个副队换上了新眼光去看待,和张新杰也慢慢熟络起来。
  有天晚上,熄灯后张佳乐正窝在被子里和老熟人们唠嗑,门就忽然被打开了。张佳乐冒出一个头朝门口看去,正好看见张新杰手里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那里。“前辈,手机交出来。”张佳乐欲哭无泪“副队……”“快。”张佳乐磨磨蹭蹭的把手机从被子里拿出来递给张新杰。“前辈,Q市今晚降温,盖好被子。”张新杰放下被子后顺手把窗子关上,转过身叮嘱着张佳乐。被窝里的人连连点头,巴不得副队长快些出去。其实这人挺会关心人的,他这么想着,然后委屈的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前辈,起床。”每日清晨张佳乐房间都鸡飞狗跳。张新杰掀开他的被子,将敢怒不敢言的这人拖起来洗漱,然后领着他到食堂吃早饭。一开始是为了让张佳乐尽快融入霸图,后来,也养成了一种习惯。张佳乐揉着眼睛,像大型犬一样被张新杰带着穿过整个霸图。在张佳乐差点噎到自己把最后一个蒸饺咽下去时,张新杰正好喝完最后一口粥,拿起纸擦嘴。“前辈,这几天生活还习惯?”张佳乐想了想,还是没敢把“你不收我手机就更好了”这句话说出来。“挺好的!”应了声,然后他和他一起沐浴着朝阳,走在去训练室的路上。从食堂路过大厅,从四个人走到他们俩。
  一次霸图对轮回,冠亚争夺惜败,张佳乐在饭桌上挑了几口菜吃,便没了声息。张新杰心下了然,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他已经站的太多了。这次本以为四个人势如破竹,定能战胜轮回,结果仍是惜败给那个战八方的周泽楷。韩文清出门结账,张佳乐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喝了起来。张新杰微微皱起眉,却并未阻止。张佳乐看着眼前变得模糊的林敬言和张新杰,呢喃着攥紧了拳头,彻底昏睡过去。“胡闹!”韩文清沉下脸低喝一声,在门口看着醉趴的张佳乐,考虑着怎么解决这个人。“队长,我的错。”张新杰扶起了他,和林敬言一起带着这人回了霸图。
  “前辈,前辈,起来喝点水。”张新杰把他放到床上,接过林敬言递来的蜂蜜水,压低了声音在张佳乐耳边轻喊着。林敬言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悄悄咪咪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张新杰,你说为什么啊。”张佳乐乖巧的喝了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前辈,我们还有下一个赛季。”张新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最后也只能堪堪拿下一个赛季来安慰他。“早点休息。”给他盖上了被子,关上一盏灯,不再言及这次比赛分毫。在走出门的瞬间,他回过头,朝已熟睡的家伙轻轻道了声“晚安。”
  然后是张新杰的生日,这天,张佳乐出奇的一觉睡到中午。起床时发现俱乐部里空无一人,打了个电话给张新杰,那头却迟迟未接。正巧孙哲平电话打了进来。“喂,大孙!”“乐乐啊,晚上有空吗?”“有啊!怎么?”“没事儿没事儿,先挂了,到时候再说啊。”张佳乐听着“嘟嘟”声莫名其妙。随手登上QQ发现群里都在讨论张新杰生日聚会这事儿,看着叶修在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老叶啊!你在哪呢?”“我在家呢。”叶修打了个哈欠,看着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那就好。诶老叶你说,张新杰过生日怎么没叫我啊。”张佳乐懒懒地抱怨,揪着韩文清养的花揉来揉去。“说不定人忘了呢。”叶修安慰着张佳乐,一边对张新杰比着口型“有戏”。“你说他这么认真的一个人,怎么能把我漏了呢!”“他那么认真的一个人,怎么能单单把你漏掉呢?”叶修反问,意味深长的笑了。然后,电话断了。“我靠叶修!你敢不敢把话讲清楚啊喂!”
  张佳乐一个人下午逛了逛Q市,心里无名有一阵火,这种心情直到张新杰下午六点打来了电话后,才结束。“张佳乐前辈,今天我生日。”“嗯生日快乐啊副队!”“聚会地址我发给你。”“啊?啊,好。”张佳乐呆呆的应了两声,立马招手叫车。“快快师傅去这儿!!”“小兄弟是不是要去约会啊?你听我说……”
  很多事情我们谁也拿不准,只能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张佳乐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心里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认识的选手们全在这里,叶修,孙哲平,韩文清,林敬言,黄少天,周泽楷,喻文州,王杰希……然后他看见西装革履的张新杰走了过来,郑重其事的问他“张佳乐,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张佳乐愣了愣,“你愿意不让我晨跑吗?”韩文清在一旁不说话,“我其实……”“好,不晨跑。”
“……就开个玩笑”张新杰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副队我最喜欢你了!!”张佳乐连忙一吼扑上去抱住张新杰。
  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了解,比如他和他的故事是怎么开始的。也许是在清晨他拉着他跑步,也许是夕阳下一同走回宿舍彼此交汇的影子,也许是一天又一天相处的习惯。谁也说不准,就像张佳乐到现在都说不准为什么去了霸图。
  他和他从四个人走到两个人,又从他们走向国家队。无论如何,百花缭乱都永远有一道光影在石不转身前,百花缭乱不死,石不转光芒不灭。正如张新杰未下场,张佳乐就会永远站在台上。然后,你与荣耀,同我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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